浅析我国空军“攻防兼备”作战思想的确立
——从我国与美日空军作战思想博弈的视角看 
孔　扬　李卓芪
（空军航空大学 空战史与空军军事思想研究中心，吉林 长春130022） 
　　摘　要：我国空军作战思想由单一防御型向攻防兼备型的转变，是对世界空战发展趋势的积极适应，更是与美、日空军作战思想主动博弈的产物。美、日空军作战思想代表了世界空军军事思想发展的前沿，因其国家地位和国家战略而对我国空中安全构成了最为现实的威胁。因此，建设一支攻防兼备型的现代空军，是有效解决台湾问题并制止外来干涉的重要保障。
　　关键词：我国空军；作战思想；转变；美国空军；日本空军
　　中图分类号：E2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2011）05-0061-03
　　20世纪90年代以来，空中打击已成为战争中的主要手段。比如在科索沃战争中，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不用地面部队而仅仅依靠空袭，便成功制服南联盟并创造了零伤亡的纪录。这种严酷的现实，向世界各国空军证明“防御性防御”理论已经过时，单纯的“空中城墙”已无力对付新型的空袭。我国空军的作战思想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深刻变革的。在诸军事强国中，美国和日本的空军作战思想对我国空军发展最具警示意义。
　　一、美国空军的作战思想及其对我国的警示
　　美国是世界头号军事强国，美军空军的作战思想随着武器装备的发展和军事战略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美军认为，随着导弹核武器的发展、航空兵器的进一步完善和航天兵器的出现，战略空袭、空中优势和近距离空中支援在现代战争中将具有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无论是大规模战争还是小规模冲突，施行主要任务时均应首先使用空军并力争速胜，空中优势是现代战争的主要制胜因素。由此，美国空军制定了如下作战原则：目标明确；利用和创造战机；最大限度地发挥主动性；力求达成忽然性；对选定的时间和目标集中使用兵力；善于实施机动；把握时间与速度；统一指挥；保障安全；命令简明扼要；可靠的后方支援；密切协调。① 海湾战争之后，美军进一步强调，空军要贯彻灵活使用兵力的原则，打破战略力量不执行战术任务、战术力量不执行战略任务的界限，提高应急作战能力以及同陆军、海军联合作战的能力。美国新研制的代号为“猛禽”的F—22隐形战机刚一服役，便首先进驻关岛，明显以中国为主要目标，并显示出在战机方面对他国又保持了领先一代的优势。面对美国强势的空军作战思想的挑战，我们必须积极适应新军事变革的要求，努力推进我国空军作战思想由国土防空向攻防兼备的转变。而美国也极为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国空军作战思想的转变及其影响，在美国国防部抛出的《2006年中国军力报告》中就已经提出了一种担心，认为“中国空军将采取攻势战略，这也是世界上所有大国面对美国第4代战机‘猛禽’时的共同选择。”可见，中美空军作战思想的博弈在未来的岁月中将更为激烈地展开。
　　二、日本空军的作战思想及其对我国的警示
　　日本由于历史和地缘的原因，其空军作战思想与我国的空中战略之间存在着极为敏感的博弈关系。空军是日本战后的一个新军种。空军的作战思想，过去一直受“专守防卫”战略方针的制约，把作战范围局限于领海、领空之内。随着“专守防卫”内涵的改变，“海上歼敌”、“洋上防空”战略和作战指导思想的形成，以及冷战后军事战略的调整和转换，日本空军的作战思想也由坚持近距离、领海和领空内作战逐步转换为重视远距离作战，即由以往的强调国立防空作战发展为重点实施远距离广阔海空域的防空作战。在防空作战中，日本空军强调实施多层拦截，力争歼敌于领空之外。在打击敌登陆舰队时，空军将出动强击机群在公海上就开始突击航渡船队，逐次消耗敌兵力，力求在“距日本尽量远的地方歼灭敌人”，这是日本空军作战思想的核心。②从近年来日本空军的有关资料、训练演习等情况分析，日本空军在未来作战中，特别重视和强调以下几个方面：周密计划准备，打好初战；力争歼敌于领空之外；适时、快速机动展开；各兵种、机种间密切协同作战；电子战与一般战术行动紧密结合。近年来，美日和台湾媒体频繁炒作“中国威胁论”，中国引进第3代喷气战机的佼佼者俄制苏霍伊27和苏30型并仿造前者，国产歼—10以及新型“飞豹”歼轰—7A列装等，都成为其渲染的内容。担心自己的基地遭到中国空军的打击，已成为日本和台湾当局的共同担心。日本空军与我国空军在作战思想上的博弈必将剧烈地展开。
　　三、我国空军作战思想的战略转变
　　面对世界空战发展大势，我国空军在实现装备现代化的同时，在力量结构和作战功能上必须攻防兼备、加强空中进攻力量建设。中国军队长期以陆战为主的特点，是由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所决定的。在新军事变革日新月异的今天，我们必须直面时代课题，积极推进空军作战思想的战略转变。
　　我国空军作战思想的战略转变有一个渐进的过程。空军建设迈向攻防兼备的第一步，始于1990年议定从苏联引进苏—27重型战机。此前一年西方对华实施军事制裁，中苏则恢复了正常关系，中国为改变主力战机机种落后的局面而向苏联购买战机。起初苏方愿提供新式的轻型战机米格—29，用惯了“米格”机的空军也想接受。但军委认真研究后却认为，这种轻型机载弹不过2吨，作战半径小，仍只适于国土防空，因此提出购买价格高1倍、航程也远1倍，且能载弹6吨的苏—27型。自1990年中苏签订购苏—27合同后，1995年又订约引进生产线在沈阳仿制（国内型号称歼—11），接着又分几批购买更具对地、对海攻击能力的苏—30型。为此，中国共支出了百亿美元，成为历史上花钱最多的武器引进专案，最终还是物有所值。此前，解放军的主力战机为仅相当于国外60年代水平的歼—7，引进和仿制苏霍伊战机后，使技术水平提升了至少20年。与此同时，中国利用引进的英国斯贝发动机技术加上国内自研，制成了作战半径可达1000公里、集战机和轰炸机于一身的“飞豹”歼轰—7。1990年代以后中国空军装备的新战机，终于能够同美、日、台的第3代战机对等交锋，同时具备了在现代条件下实施空中攻击的能力。当我国空军在1990年代和21世纪初期大量换装第3代战机时，美国耗资720亿美元、历时近20年研制出的第4代隐形机P—22A又独占了世界战机的鳖头。预计初期产量180架这种“猛禽”，便能对世界军事战略格局产生相当影响。该机优越的战斗性能和雷达难以探测的隐身性，使米格—29、苏—27／30系列和S—300等地对空导弹系统为主战空军装备的国家在空防技术上面临失效的危险。如果单纯从防隐形技术上研究对策，不仅耗费巨大且不一定能有效制敌。对此，我国有军事专家认为，最好的应对办法是遵循杜黑的理论，即捣毁其基地。因为飞机可以隐身，机场却无法隐身，载机的航空母舰也难以隐身，其目标庞大同时又是最好的打击目标。
　　中国空军由单一防御型向攻防兼备型转变，首先是一种战略观念的转变，而这往往比武器的更新更加困难。1999年江泽民同志提出了“建设一支强大的现代化的攻防兼备的人民空军”的思想，构成了空军成立以来建军思想的最具重要意义的转变，是空军划时代转型的开端，由此将引发空军建设全方位、全纵深的变革。1990年代后期，江泽民又总结世界军事斗争的新经验并立足于中国空军的现状，多次要求空军要逐步实现由国土防空向攻防兼备型的转变。③根据这一思想，空军在实现装备现代化的同时，在力量结构和作战功能上必须是攻防兼备，现阶段又必须加强空中进攻力量建设。在中国仍坚持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的形势下，这是空军力量结构和功能的内在要求，是惟一正确的空军发展战略。空军既是国家的防空力量，更是主要的外线打击力量。如果空军的进攻力量太弱，就变成了防空军而不是空军。攻防兼备结构，是高技术战争验证的空军建设的正确模式，也是未来解决台湾问题并制止外来干涉的主要保障。空军新的指导思想的变化，也使近年来主战装备的构成发生了重要变化。除了具备空战和攻击双重功能的苏霍伊式战机大量装备空军外，中国新研制的轻型战机也有了载弹量大的特点。
　　随着空军作战指导思想的变化，我国空军在全军中的战略地位将更加突出。适应这一趋势，空军提出了“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的口号。我国空军作战思想由国土防空向攻防兼备的转变，是在世界空军作战思想发展的格局中自为形成的，同时又必将随着空战发展的趋势而日益完善。

注释：
①陈有荣，肖建军.从美国空军转型飞行计划看美国未来天战准备［J］.太空探索，2004，（9）：70.
②闵增富.空军军事思想概论［M］. 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6：357.
③姚忆江.从“国土防御型”到“攻防兼备型”——中国空军寻求战略转型［J］. 共产党员，2009，（13）：9-10.
参考文献：
［1］姚忆江.从“国土防御型”到“攻防兼备型”——中国空军寻求战略转型［J］.共产党员，2009，（13）.
［2］李恩波主编.空战发展哲学论［M］.北京：蓝天出版社，2006.
［3］赵勇，李恩波主编.航空兵战斗精神导论［M］.北京：蓝天出版社，2006. 
［4］丁步东.对空军进攻作战的战略思考［J］.现代军事，2000，（4）.
［5］陈新能.美国空军与联合作战［J］.现代军事，1995，（3）.

收稿日期：2011-02-25
作者简介：孔扬（1978～），吉林东丰人，空军（航空大学）党的创新理论学习研究中心研究员、社会科学系讲师，博士后，研究方向为空军军事思想。李卓芪（1981～），女，吉林长春人，空军航空大学社会科学系人文教研室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政治学理论、空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