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汉语课程内容改革的必要性 
马连湘　乔　会
（长春理工大学，吉林 长春130022） 
　　摘　要： 为了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根据目前古代汉语课程教学现状、古代汉语自身特点、 教材建设、学术研究成果等方面的客观要求，应该从根本上对古代汉语教学内容进行改革， 适当增加古代白话文部分。
　　关键词：古代汉语；教学内容；改革；古代白话文 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08（ 2007）01-0011-03
　　古代汉语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语言工具课，王力先生的《古代汉语》卷首序言中明确写道： “其教学目的是培养学生阅读中国古书的能力” 。一直以来，古代汉语课作为中文系的专 业课，一贯面对的是古代文言文，即传统的书面语言；而古代白话文、口语不作为教学内容 ，导致部分本专业大学毕业生只懂文言文，面对古白话却嗯嗯啊啊，“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基于这种教学现状，我们认为古代汉语教学内容有必要进行相应的改革。 
　　
　　一、教育现代化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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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面向现代化，即教育要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古代汉语教学的现代化首要就是教 学内容向现代化发展，也就是在符合教学规律的前提下，着眼于国际课程发展趋势和市场经 济体制转型后的客观需要来研究调整课程体系，进行课程内容的改革。随着近年来中国社会 的不断发展，中国传统文化倍受关注。现代社会对古籍的整理、发掘、应用，大量涉及中古 以后的白话文、小品文、章回小说、戏剧等，其中有许多词语和语法规则不同于传统文言文 。随着这些作品受重视程度的增加，说明古代汉语课教学内容应该随着时代发展而改进，摆 脱“文必三代——周、秦、汉”的传统束缚，适当增加古代白话文内容，适应社会文化多方 面的需要，培养学以致用的人材。因此有必要对其进行研究调整，使之完全涵盖古代语言的 基本知识和规律，使之与社会需要相符合，与学校课程体系变革的共同趋势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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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古代汉语体系自身特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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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汉语应涵盖两大部分，即文言文和古白话文。文言与古白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相通 的，又是有区别的。因为是相通的，不懂文言必然影响学习古白话的深度；因为是有区别的 ，二者的学习不能互相替代。文言与古白话有传承关系，古白话中当然有文言成分，但文言 与古白话是古代汉语不同阶段、不同分支的语言，学了文言文并不等于就能自然而然地懂得 古白话文。并且，汉语传世文献存在文言和白话两大系统，有没有完整系统的古代汉语知识 ，直接影响到阅读古书的能力，同时还影响到理解与解释现代汉语的深度与准确程度。何况 古白话除了对现代汉语学习有帮助外，也还有它独立的社会认识价值。我们不能忽视这样一 个严峻的现实：现在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培养出来的学生往往对古代汉语有着片面的感性认 识，视野不开阔，重上古、轻中古，对中古汉语和古白话缺少求知欲，并且知之甚少。据调 查，他们往往在毕业后从事与中古汉语相关的工作时，感到所学理论与实际脱节，古代汉语 知识的运用能力较弱，说明以先秦语言为基础的文言文知识理论对古白话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
　　中古和近代正是白话系统由萌芽而渐臻成熟的时期。在中古时期，汉语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 化，文言与白话的分离，口语词汇的大量产生，是这一时期语言的主要标志。太田辰夫认为 “中古时期是古代汉语的质变期”，这个时期的口语跟秦汉以前有很大差别，但是由于书面 语的保守性，口语成分只能在这里那里露个一鳞半爪，要到晚唐五代才在传统文字之外另有 口语成分占上风的文字出现。另处，汉魏六朝时期文献不仅有“一鳞半爪”的口语成分，而 且已经有“口语成分占上风的文字出现”，如任昉《奏弹刘整》、晋南北朝乐府民歌、贾思 勰的《齐民要术》，某些史书传记中大段大段生动俚俗的对话描写，翻译佛经中十分通俗浅 显的小故事等，这些都说明中古汉语与上古文言文比起来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它以其口语化 的特色在古代汉语中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地位，所以应当独立出来，作为古代汉语教学内容 的一部分，这对深入学习古代汉语是大有好处的。
　　但由于历史的原因，前人对此重视不够，作为后人，我们不应当再重蹈覆辙。蒋礼鸿先生在 《敦煌变文字义通释·序目》中指出：“古代口头语言的真实面貌，反映在‘正统’的文言 文里的非常之少，而在民间的创作以及文人吸取民间口语的作品中可以窥见其一部分。民谣 、诗、词、曲、小说、随笔、语录等，其中或多或少地保存着口语的材料。研究古代语言的 人，对这些还没有加以足够的注意，以致古代语言真相隐而不显。”因此，在目前古代汉语 教学中增加古白话、口语的内容，不但非常必要，而且刻不容缓。 

　　三、古代汉语教材建设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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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汉语》教材的编写，必须自觉地紧紧围绕培养学生阅读古书能力的教学目的选定内容 。目前的《古代汉语》教材弊端有二，一是通论限于讲解传统文言文知识，对古白话的语音 、文字、词汇、语法鲜有涉及。古汉语的两个分支在多方面都存在差异，用文言文知识代替 古白话知识是不科学的。二是文选的取材范围过窄。《古代汉语》课在高校开设30多年来， 其教学内容的安排，有各种不同的类型，并各自形成了不同类型的教材。通过对各家教材的 分析考查可见，一般高校的《古代汉语》课的教学内容都以通论和文选为主，所选文选大都 是先秦两汉的文言作欠，尤以历史散文居多，其次是一些政论性文章，这与中学语文课本中 文言文选文是一致的，甚至许多篇目已经在初、高中课本中出现过了，像《子路曾皙冉有公 西华侍坐》、《触龙说赵太后》、《论积贮疏》、《五蠹》、《谏逐客书》、《魏公子列传 》、《伶官传序》等等。这些内容和年代上相近甚至相同，风格上相似，知识面狭窄的作品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讲授与学习；另一方面，选文中两汉以后的文章，越往后，所占比例越 小。这是以往只讲先秦两汉的几篇典范文言文作品就足够的观念使然，殊不知这样正使学生 疏远了古代语言在后代应用的实际情况，而认为古代汉语是一门古老的死去的语言而失去兴 趣。这样，学生学了一两年的古代汉语，却在阅读和理解古代白话文作品时感到吃力，不能 联系实际,辅以应用,也就失去了进一步学习钻研的动力。学习一门课,应该让学习者了解其 它的理论意义，更应该让学习者了解其应用价值，使英雄有用武之地，才能激发其学习的积 极性。如果一门学问学成以后，没有地方可以使用，就像古代寓言“屠龙之技”所告诉人们 的那样，学习者是不会激起学习的热情的。其实用文言文、半文言文或古白话文写成的书信 、对联等都以其强大的生命力活在各个历史时期甚至现代社会里。人为地限定文选范围，排 除具有新鲜活力的中古时期的白话文作品，无疑是一种过于保守的“短视”行为。针对这种 情况，古代汉语课程教学内容的改革势在必行。课程内容是课程目标的直接体现，革新的课 程目标必须有革新的课程内容与之相适应，因此，我们必须对传统的课程内容进行充实与调 整，添补古白话这部分空白。
　　在前几年召开的全国古代汉语研讨会上曾经有一种强烈的呼声，就是要求在新的历史时期和 新的知识层面上，编写一部统一的教材。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种要求并未得到实现。现在 我们必须重新来发出这种号召，尽快改革古代汉语教材，不仅是改革基础常识部分，也要对 文选部分进行改革。在文选教材的重新编写过程中，首先应放宽文选的时间限制，加大两汉 以后文选的比例，在纵向上为学生提供关于中古时期作品的充足的感性材料；其次，放宽文 选的内容和体裁限制，注意选择知识性与趣味性相结合的作品，尤其是不要仅限于文言文作 品，更要加大古白话作品的比重，满足学生横向的阅读要求。在教材改革中，我们还可以借 鉴一些外语教材编写的方法与经验，避免它们的缺陷与不足。但是，一部好的教材不是短时 间内就能完成的，这关系到全国高校本课程开课内容及范围，是一个带有普遍意义的问题， 极有可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仍旧采用有着此种弊端的旧教材。这就要求，现阶段的 教师们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在不打乱原教学内容前提下，适当做小规模教学试验。 自觉地不断改进教学方法和内容，加深学生对古白话文的感性认识和实践上的应用能力。 
　　四、吸收中古汉语研究成果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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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中古汉语系统性的研究是在上个世纪后半叶兴起的，同以往的零星研究相比，无论研究内 容还是研究方法都不断拓展提高，出现了可喜的成果。近十多年来，在老一辈学者的不断倡 导和身体力行的榜样作用下，许多学者倾注了大量精力研究中古汉语，成果已经蔚为大观， 不必在此赘述。高校从来处于学术的前沿阵地，无论教学和科研都应与时代合拍，而改革高 校古代汉语课程体系，竟然没有认真吸收近十多年来中古汉语的研究成果，这不能不说是一 种极大的遗憾。毋庸置疑，纳入教材的内容必须经过长时期的历史考验、采择，为学术界所 公认，而中古汉语，尤其是古白话研究属于古汉语研究的薄弱环节，但我们不能因此回避这 一部分内容，不妨在教学过程中适当引入，让学生了解当前的学术动态，有助于启发学生的 思维，培养创新精神。这样，既维护教材的稳定性，又重视注入创新性，二者可以适当地结 合起来。
　　现实状况是古代汉语教学内容确实已显陈旧，不能满足现实的需要，这一问题如不及时解决 ，则古代汉语教学的系统性和科学性都将受到严重影响。所以我们应该将中古汉语的最新研 究成果纳入课程，对文言文与古白话文的异同进行比较研究，使课程体现时代特点，跟上时 代步伐。 

　　五、建立历史的语言观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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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着的，语言也不例外。汉语在几千年的漫长岁月中，发生了 许多变化。古白话是从上古文言文发展来的，当然相同的地方是很多的，但也有很多不同的 地方。我们要注意的就是那些不同的地方，这就是所谓历史观点。不管是从语音方面、语法 方面、还是从词汇方面来看，都应该注意这个历史观点。王力先生曾多次在他的论文或演讲 中强调坚持历史观点对于古代汉语教学的重要性。他说：“我们研究古代汉语，要建立历史 观点。要注意语言的社会性和时代性。”又说，古代汉语“通论的教学最重要的就是讲历史 观点，讲古今的不同”。“学习古代汉语没有什么秘诀，说来说去只是一个历史观点问题。 坚持了历史观点，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这些精辟的论断，对于我们进行古代汉语教学具 有普遍的指导意义。在古代汉语课程内容中适量渗透汉语史的相关内容，使平面的、毫无生 气的语言知识、语言现象“活”了起来，使学生在动态的语言发展史中，深刻而准确地理解 古代语言，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
　　古代汉语教学最要紧的就是历史观点问题，在古代汉语教学内容中适当增加中古以后的白话 文部分不但是向学生教授一个相对完整的古代汉语知识体系，而且是向学生传达一种历史的 观点，让学生认识到古代汉语本身不是程式化的，从上古到中古，上下几千年，东西南北中 ，古代语言不是一成不变的，其间有时间的变化，有方言的分歧。这是改革古代汉语教学内 容的更深刻意义所在。
时代在发展，学科在发展，需求在变化，固守一贯形成的思路和做法不符合这门课程本身的 发展和实际需求。根据一般阅读古籍、专业研究及社会多方面的需要，对古代汉语课程的教 学内容进行改革，应该说是时候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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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赵振铎.论中古汉语［J］.乐山：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1，（3）.

收稿日期：2006－11－10
作者简介：马连湘（1956-），女，吉林梅河口人，长春理工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教 学和教学管理工作，研究方向是汉语史和传播学理论。乔会（1977— ），女，吉林长春人 ，长春理工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