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和新能源将构建新支点

■        文/冯  飞

2012年，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杰里米·里夫金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中预言，一种建立在互联网和新能源相结合基础上的新经济即将到来。他说，经济和社会变革总是来自新能源与新通信方式的交汇。

历史上数次重大的经济革命都是在新的通讯技术和新的能源系统结合之际发生的。新的通讯技术和新的能源系统结合将再次出现——互联网技术和可再生能源将结合起来，为第三次工业革命创造强大的新基础设施。

第一次工业革命使19世纪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第二次工业革命为20世纪的人们开创了新世界；第三次工业革命同样也将在21世纪从根本上改变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我们即将步入一个“后碳”时代。人类能否可持续发展，能否避免灾难性的气候变化，第三次工业革命将是未来的希望。

专家和学者们指出，中国需要全面分析危机后工业化的历史趋势，把握好新的历史发展机遇。在“2013中国能源经济形势报告会”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冯飞对“第三次工业革命：互联网和新能源将构建新支点”进行了讲解，全面分析新一轮工业革命的背景、特征、趋势。

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兴起

我对第三次工业革命有三个方面的认识，第一是对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认识；第二是讨论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背景下，能源技术革命改变的这些情况；第三是大背景下的体制改革，技术创新的第三次工业革命被影响的体制改革的问题。

在国内，早在2011年就议论第三次工业革命这个话题。国际上有两个代表性观点，一是杰里米·里夫金出了一本书叫《第三次工业革命》，他认为工业革命已经走过了200多年，这三次工业革命的异同点和相同点，都是能源技术和创新技术的结合。第一次工业革命，能源技术是蒸汽机。通信技术是报纸杂志，是人们的受教育程度提高了，进而具备了在蒸汽机时代，掌握机器的能力；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气化，能源是电气化，随后能源技术就是汽车的出现，通信技术是电话、电视等；而现在正孕育着第三次工业革命，能源技术是新能源特别是可再生能源，通信技术是互联网，新能源与互联网的结合称之为第三次工业革命。第二个观点是2012年4月出现在《英国》杂志封面上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它是从生产方式变革的角度来分析三次工业革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蒸汽机的发明是标志性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是大规模流水线替代的作坊式的生产，进而使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典型的案例是福特汽车流水线，福特T型汽车，19年不变样，并统治了美国的汽车市场。第三次工业革命，最典型的是数字化的制造、信息技术、网络技术渗透到制造业，使生产出现了分散化、就近化的新特征。当然，还有其他的像创客等，所谓创客就是消费者更多参与到消费领域当中。

这些观点提出来之后，既有赞同的、怀疑的，也有反对的。我说的是学术上的两个学者，他们认为工业革命是第四次而不是第三次，第一次工业革命是蒸汽机；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气化；第三次工业革命是IT；第四次工业革命是CPS，也就是互联网和物理效应的融合，称之为第四次工业革命，其中最重要的技术是互联网技术。

2013年3月，美国政府搞一个工业互联网。我国工信部也出了一个叫量化深度融合的协作计划，就是信息技术特别是网络技术，向工业深度渗透。学者呢，刚才我说第一种观点强调能力；另外一个学者的观点，强调信息技术。政府呢，特别是发达国家，从制造业复苏这些角度他更加看中信息技术和制造业的融合。那么从全球134个重大技术改变，德国学者做了一个统计，发现有一个规律创新的活跃期和经济发展的周期逆向分布，经济越不好技术创新越活跃。所以，在讨论这个问题时，都认为新一轮的工业革命来了。我个人认为，判断来没来工业革命，依据有三个，第一是否引发了生产效应的大幅度提高、生产方式变革、数据出现新的业态，这是第一个；第二是否对人类的生活和社会发展产生广泛的影响，比如电气化影响非常之大；第三是否有标志性的产业和技术。研究机构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们正面临着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兴起。

能源安全形势面临严峻挑战

关于能源问题，《中国能源中长期(2030、2050)发展战略研究》有详细的论述。能源，全球究竟围绕什么主题在变呢？中国围绕什么主题在变呢？我想最重要的有三个问题：第一个是能源安全。目前，我国的能源安全形势越来越复杂，挑战前所未有，美国提出了能源新政策。能源新政策是什么？就是一个关键词，就是能源独立。美国能源独立的进展如何呢？我看到好几个数字讲美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全是二手的，我们就从ERA就是美国能源信息区域，ERA这个结构，算得很细，最后得出的数字，和它公布的数字基本上一致，美国在2012年石油的对外依存度为39.8%。近五年来，美国的石油依存度下降超过了20%。能源独立取得实质性进展。它怎么做的？非常规油气资源是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当然还有其他的，甚至包括金融危机背景下，需求增速的下降，也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非常规油气资源的发展。美国的燃气在2012年的产量，2500亿立方，中国整个天然气的需求量，不到1500亿立方。油依然用非常规油，已经占到美国石油产量的1/3，页岩油的数量新增的井当中占到75%。

我认为，第一，美国对中东石油的依赖降低，五年前从中东进口的油的比例是35%，现在降到了18%。摆脱对中东石油的依赖意味着美国的战略空间一下子打开，或者说，较少受石油的牵扯，战略空间一下打开了。第二，通道安全。美国能源独立借力其军事力量，我们看到整个石油通道，最重要的是福尔摩斯等一些油气通道，都有美军驻守。第三，美国现在争夺全球的油气话语权、油气价格话语权，在国际市场，我们跟吴伦特等这三个市场挂钩就会发现，欧洲的市场和美国市场的价格在背离，原来两个市场的价格差不多，欧洲现在100多美元。而美国比欧洲市场一桶低10美元左右。这样以来，有可能形成以美国为主的油气定价中心。特别是全球能源格局，消费方式向东转移，就是消费重心向东转移，在亚洲国家，生产重心向西转移，北美地区成了新的油气生产国，那么必然会带来全球定价中心的转移。

互联网和新能源将构建新支点

第三次工业革命将是未来的希望。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变革，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在能源当中同样体现分散化，特别是可再生能源这种资源，成立的分散化分布应用也出现相对应的生产，分布式能源对电力而言这些都出来了，那么分散式利用是怎么个利用呢？有些什么新的东西？我认为新的东西是综合性的，分布式能源系统，综合性的，也就是说对于消费者，对于终端用户而言，能源品种之间有相当一部分是可以有替代关系的。比如家庭做饭可以用煤气也可以用电，对工厂而言可以烧煤、可以烧气，还可以用电，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和选择，那么在分布式能源发展当中，怎么面向于用户提供一种能够市场多种选择，但是对于用户、对于生产者而言，综合效率最好的是未来发展趋势。

还有一种就是IT和ET的结合。ET就IT这个能源技术，IT是信息技术，IT和NT的结合在国际上比较认同，实际上有人称之为是IET，也有人称为ICT，信息通讯技术叫IET，在国际上有这么一个说法，叫能源互联网，也就是说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更多地应用在能源领域。我去看了很多跨国公司，他们说你要节能的话，最核心的就是要把能源电力数字化，所谓数字化最重要的是解决可视，就是说可以看得见的。

要把能源电力数字化，第一步要把信息技术变成数字化；第二步是通过网络化，设计综合性的系统性的方案；第三步通过智能的手段来解决，实现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结合。当然，还有一些新业态的出现，通过互联网出现的一批能源交易商，电子商务在能源领域的应用，是IT和ET的有机结合。

讲到新能源汽车，我国制定了到2015年生产50万辆新能源汽车的目标，到2012年底只生产了2.7万辆新能源汽车，离目标相差甚远。讲到雾霾，老百姓对环境的抱怨，有人认为这是汽车加速发展的原因。我们要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虽然离目标相差太远，但总体是加速发展的。除了发展电动汽车外，还要解决油的问题。对电力供应来讲，电动汽车的应用需要大量的移动储备设备。新能源是一个间歇式的，储能就是个问题。所以，在技术上要寻求新的商业模式。

运用市场化提高效率促进创新

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背景下，能源的发展，革命性的变化，体制机制的问题，主要表现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竞争不充分。不是说所有能源领域竞争不充分，煤炭相对充分，其他的不太充分。

二是监管不到位。政府监管不到位，特别是能源行业中有资源垄断的特点。

三是主体缺活力。市场主体缺乏活力，谁在做呢，没有得到确切数字。

有关电动汽车的数据，一个美国人告诉我有8000家，也有说没这么多，只有几千家。最早从事这个行业的，是这些小企业而不是大企业，后面才有大企业跟进来，产业化能力非常强。但是，先干的是这些企业，就是一个电动汽车，一个哥斯拉神话，卧薪尝胆干了十年，引起轰动。这个轰动效应不是福特，不是通用，也不是大的汽车厂，而是创办十年的特斯拉公司，累计销售7000台汽车。看世界新型的新兴起的，起到推动作用的，在变革中总搅全局的，最需要的就是体制的改革。

实际上，垄断性环节和资源垄断环节要分开，在竞争性环节里面充分竞争。我认为，对于能源领域的改革非常紧迫，全球都在追求能源竞争力，现在竞争力存在问题，能源的竞争力已影响到全球国家的竞争力，运用市场化、通过改革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促进创新。只有这样，能源才能适应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要，起到引领新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作用。

（作者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部长）